吃过晚饭,就懒懒地歪在床上,随便捧本书看,妈电话过来说让我到那个商店门口等她,送过来新摘的香椿。听着窗边的风呜呜地吹着,不想出去,让她们替我吃了,妈还是说要我去等,只好穿衣出门。
见到妈的一刹那,我的眼泪涌出来。看着妈的身影一步步从街角转过来,我迎面走过去,藉着树影,悄悄的擦去腮边的泪珠。
接过妈手中的塑料袋,听她说:“我亲自登上小房顶摘的,特别嫩,等明天再送过来恐怕会蔫了。”塑料袋中是两捆香椿芽。
跟妈并肩向前走,中间隔开一个人的距离。印象中很明确,妈的个子比我高一些,可今天却发现,她虽然还很精神,个子却比我矮了,额边的一大缕鬓发也花白了。可能是穿了羊绒外套的缘故,身材也略现臃肿。
见我打量她,妈扭过头说:“你说天冷,让我多穿些再出来,我就穿了这件外套,还系了这条纱巾,走得急,身上都出汗了。”
人行道上少了一大片石板,午后的雨水积在那里,妈推了我一把:“到下面走,有泥,跌了。”一会,后面来了辆车,她又把我揪到人行道上:“小心车!”
该过马路了,我把准备好的一叠零钱递过去,她说什么都不肯要:“妈有钱,我还想给你点钱花呢。”“是我特意给你攒的,买菜什么的用起来方便。”我硬塞到她手里,挽过她的胳膊走过斑马线。
妈说:“你回头从大路走吧。”我告诉她:“还从来的路回去,放心吧,我每天步行上下班,过马路习惯了。”
再次穿过斑马线,顺着原路返回,一直向前走。想必妈早已过了那两栋楼回到家了。
提提手中的塑料袋,眼泪又滚下来……
婆婆已经“走了”二十天了,说不上多么想念,但每天空闲下来的时候,还是会想起她的一些事,比如第一次见到她时,她拉着我的手说:“明天到家里来玩吧,七点半,一定啊!”后来她为我织的一件件毛衣;那年的这个时候,她从公园园丁那里要来的一大朵芍药花,亲手给我插在蓝色的小花瓶中……直到看着她没有了呼吸,“熟睡”过去,周末我再也不能推开门喊:“妈”了……
被告知三十五天之内不能串门,是继春节后的第二次了。除了自己妈家,本来也没什么人家去,虽然不愿到哪里去逛,但这样不得已的忌讳,也让人很不舒服。除了沉重,却也让人沉静下来,沉稳下来,想开了一些事,似懂了一些原本无知的疑惑,比如“生命的所在”又比如“生活的意义”再比如“活着的价值”……不甚明白,也或多或少的参悟到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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